原文
【原文】
燕昭王卒，惠王立，与乐【lè】毅有隙。（边批：肉先腐而虫生。）田单闻之，乃纵【zòng】反间于燕，宣言曰：“齐王已死，城【chéng】之不拔【bá】者【zhě】二耳。乐毅畏诛不敢归，以【yǐ】伐齐为【wéi】名，实欲连兵【bīng】南【nán】面而王齐。齐人未附。故且【qiě】缓攻【gōng】即墨。以待其事【shì】。齐人所惧，唯恐他将来，即墨【mò】残矣【yǐ】。”燕王以【yǐ】为然，使骑【qí】劫代毅。毅归【guī】赵，燕军共忿。而田单乃令城中，食必祭其先祖【zǔ】于庭【tíng】，飞鸟【niǎo】悉翔舞下食，燕人怪【guài】之，田单因宣言曰：“神来下教我。”乃令城【chéng】中【zhōng】曰：“当有神人为【wéi】我师。”有一卒曰【yuē】：“臣可以为师【shī】乎？”因反【fǎn】走【zǒu】。田单【dān】乃起，引【yǐn】还，东向【xiàng】坐。师事之，卒曰：“臣欺君，实无能也【yě】。”单【dān】曰：“子勿言。”因【yīn】师之，每出约【yuē】束，必称神师。乃宣言【yán】曰：“君唯惧燕军之劓所【suǒ】得【dé】齐【qí】卒，置之前行【háng】与我【wǒ】战，即【jí】墨【mò】败矣。”燕人闻之，如其言。城中人见齐诸降者悉劓，皆坚守【shǒu】，唯恐见得【dé】。单又【yòu】宣言：“君惧燕人掘君城外【wài】冢墓【mù】，戮【lù】先人，可为【wéi】寒心。”燕军尽掘垄墓、烧死人。即墨人从城上【shàng】望见，皆涕泣，俱欲出战【zhàn】，怒【nù】自十倍【bèi】。田单知士卒之可用【yòng】，乃【nǎi】身操版锸，与【yǔ】士卒分功，妻妾编于行伍之间。尽散饮食【shí】飨士，令甲卒皆伏。使老弱【ruò】女子【zǐ】乘城，遣使【shǐ】约降于燕。燕皆【jiē】呼【hū】“万岁”。田【tián】单乃收民金【jīn】，得千镒，令即墨【mò】富豪遗燕将，曰：“即【jí】墨即【jí】降，愿无掳【lǔ】掠吾族【zú】家妻妾。”燕将大喜，许【xǔ】之，燕军由【yóu】此益懈。单【dān】乃【nǎi】收城中，得【dé】千余【yú】牛，为绛缯衣，画【huà】以五【wǔ】采【cǎi】龙文，束兵刃于其【qí】角【jiǎo】。而灌脂束【shù】苇于尾，烧其端，凿城数十穴，夜纵牛，壮士五千【qiān】人随【suí】其【qí】后【hòu】，牛尾热，怒而奔，燕军夜大【dà】惊，牛尾炬火光炫耀，燕军视之。皆龙【lóng】文，所触【chù】尽死伤【shāng】，五千人因【yīn】衔枚【méi】击之，城中【zhōng】鼓噪从之，老【lǎo】弱皆【jiē】击铜器为【wéi】声，声动天地。燕军大骇，败走，遂杀【shā】骑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