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萨蛮·七夕

　　牛郎织女的传说是中【zhōng】国一个古老的神话，《诗经·大东》就有【yǒu】了【le】织女与牵【qiān】牛两【liǎng】星分居【jū】银河两旁【páng】的叙述。到《古【gǔ】诗十九首·迢迢牵牛星》中，形成了故事【shì】的大致轮廓。以后在《岁华纪丽》、《尔雅翼》及【jí】六朝梁殷芸【yún】《小说》（《月令广义》引）等【děng】书【shū】中，关【guān】于这个神话的记载渐【jiàn】趋完整。到近代，流传于民【mín】间【jiān】的，更【gèng】是丰富充实，积【jī】极健康，成【chéng】为脍【kuài】炙人口的一则古代【dài】神【shén】话。由于这个神【shén】话在诸书【shū】中一【yī】般是以牛郎织女【nǚ】被银河阻隔，只能在一【yī】年一度的七夕靠鹊桥相会，终究【jiū】被蒙上了一层【céng】悲【bēi】剧的色彩。因此历代文人经常借这【zhè】个神话故事【shì】来抒【shū】发离愁，陈【chén】师道【dào】的这首《菩萨蛮·七夕》也【yě】并【bìng】不【bú】例外。

　　词的上【shàng】片【piàn】写七【qī】夕牛郎织【zhī】女【nǚ】相会的情【qíng】景。起句：“东飞乌鹊西飞燕，盈【yíng】盈一水经年见【jiàn】。”是说平日【rì】牛郎【láng】织女在天河两侧，不得【dé】相见，“盈盈一水【shuǐ】间，脉【mò】脉不得语【yǔ】”（《古诗【shī】十九【jiǔ】首》），只有到了每年七月七日，才能由乌鹊架桥，在天河相会。“东飞乌鹊西飞燕”，状乌鹊【què】和燕纷纷前来架桥的忙碌场景，这也是让【ràng】牛郎织女克服“盈盈一水”的阻隔【gé】而【ér】相会聚【jù】首的唯一【yī】条【tiáo】件。经年【nián】不【bú】见【jiàn】，只能隔河对泣【qì】；此时【shí】相逢，相见自然恨晚。“急雨【yǔ】洗香车【chē】，天回河汉斜”，衬托了两【liǎng】人【rén】盼望【wàng】见面的急切【qiē】心情，也隐含了历经劫难的艰苦历程【chéng】。香车，泛【fàn】指古代贵族妇女【nǚ】的专车，梁孝元帝《车名诗》：“佳人坐椒屋【wū】，按膝对【duì】兰薰，绕砌萦流水，边梁【liáng】图画云，锦【jǐn】色悬殊众，衣香遥出【chū】群。”这里指织女所乘之【zhī】车。河汉，即天河，《广志【zhì】》：“天河【hé】曰银汉，又曰银河【hé】，亦曰天汉、天津、绛【jiàng】河、明【míng】河。”

　　下【xià】片以“离愁千【qiān】载上”换【huàn】头，抒发天【tiān】上“不似人间”的感喟。牛郎织女的悲【bēi】剧，其核【hé】心是有【yǒu】情人【rén】不能成眷属【shǔ】，千载悠悠【yōu】，离愁绵【mián】绵。远隔天一【yī】方，“相远长【zhǎng】相【xiàng】望”，这是何等的憾事。但是，“相远”犹能“长相望”，“人间【jiān】”却【què】“回头万里山【shān】”，连“长相望”亦不得，这【zhè】种“终不似”就显【xiǎn】得越加【jiā】沉痛了。得到这个结论以后，“回头万里山”，对坎坷不平的人间，一种夹杂着钦羡和惆【chóu】怅的复杂心情不免【miǎn】油然而生【shēng】。据【jù】《宋史》载，陈师【shī】道“高介有节，安贫乐【lè】道”，平【píng】时【shí】常“终【zhōng】日不炊”，死后由【yóu】友人【rén】“买【mǎi】棺敛【liǎn】之”。这首词作，作者恐怕也有借【jiè】天上的牛郎织女的悲剧来衬【chèn】写人间无【wú】数悲剧的意思【sī】。